随着裁员公司的名单不断扩大,信源称阿里暂停P7以上职位的社招、腾讯未拿到游戏批文时一度传出要大幅裁员。据一位hr透露她数天内连续面试京东多位总监,内部人士称2019年京东将对物流部门动刀,据悉裁员名单已经上交。裁员潮下,知乎、锤子、美团等,从AT到TMD无一幸免,一时间朋友圈的新年祝福都变成了“保住工作”。
寒冬凛冽,并非空穴来风。有媒体评价互联网圈正进行一场无差别裁员,不管是巨头、独角兽还是初创公司,寒冬来临最重要的都是活下去。被视为最有“扩招相”的头条亦在上周传出缩招的消息。
过去在资本裹挟下,互联网企业快速扩张水涨船高,千帆竞发自以为披荆斩浪无往不胜,带来了一场非理性繁荣。当资本浪潮退去,泡沫破裂,滩头的大鱼小虾也一并殃及。如果是2017年是中年危机,那眼下则是全民危机。
01 裁员潮下的互联网人
美团的裁员突如其来,2018年12月17日傍晚,多名员工与裁员相关负责人在意见会议室里谈判。公司希望员工赶紧申请主动离职,拿着一个月赔偿金离开。 第一波被裁掉的员工约三十名,多属于美团app的运营和内容岗位。
一名美团内部员工告诉百度App,美团从早期扩张至今,人员一直较为冗余,与大众点评合并后这种冗余更为凸显。
据接近美团的知情者称,北京的内容团队全部砍掉,被裁的包括美团较为资深员工,手中握有数十万期权,还有一年左右才能变现。谈判过后,上级领导给出的意见是,可以让其他部门接收有期权的资深员工,但其下属人员需全部裁掉。
就在官方回应“裁员”为正常业务调整之际,美团又传出消息,裁员范围进一步扩大,这次轮到摩拜单车运营人员。
据了解,与美团签署离职协议后,虽有几天的交接时间,多数被裁员工当即开始找工作。但坏消息是,有员工在互联网企业通过了两轮面试却拿不到offer,人力资源部给出的说法是,目前公司相关岗位编制已被冻结,没有多余名额。
裁员、缩招背后,互联网人真切感受到寒冬来了。
一位从锤子科技离开的员工告诉百度App,几位同事先后入职同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技术岗,但薪酬有一定程度降低,其中一位员工因为要价较高,最终没有和新公司谈妥。不过,他本人态度乐观,“裁员潮对一些技术人员影响不大,只要技术足够好,到哪都不是问题。”
90后姑娘林婉儿(化名)也没逃过这波裁员潮,但她心大,在投递简历的同时,开始游山玩水,经济压力尚小的她打算先玩上一个月,“如果中途有了合适的机会就去上班,如果没有,等年后再做打算。”
林婉儿曾在一家上市互联网公司就职,躲过第一波裁员的她并未窃喜多久,公司在裁掉数百人后的1个月,再次裁员200人左右,这次她在被裁名单之列。同事们私下调侃“还不如上一波被裁掉”,因为第一次裁员给的补偿是N+2,这次只有 N+1。
02 焦虑的名校毕业生
王小度(化名)就读于国内两所顶尖高校之一,今年研三,其所学非金融专业。在读研过程中对金融产生兴趣,原以为凭借自己的学历可以轻松拿到一份宏观类研究的工作,但事实远比他想象的曲折。
此前,王小度在校招季谨慎地向几家心仪机构投递简历,对象包括易方达等国内几家出名的公募机构以及知名商业银行投资部门岗位,但没有等到任何一个面试消息。
他开始对需要网申的机构失去了耐心,后来他才知道,多数企业配有用于自动筛选简历的软件。不合格的简历会在机器筛选环节被过滤掉,多数缺乏实习的简历也无法进入下一轮环节。
感受到愈渐严峻的就业形势后,王小度放弃了当时只考虑北京和上海头部机构的想法,开始参加香港、珠海、佛山等地企业来校召开的宣讲会,且除了金融机构外,他也开始关注房地产企业的投资部门岗位。
这是一个连万科都要高喊“活下去”的年份,遑论其它地产企业。2018年来校宣讲的企业不像往年一样动辄招聘数十上百人,部分地产招聘人数缩减到十人以内。
面试时王小度被问及是否愿意接受销售岗,他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面试官称,投递投资岗位的人数太多了,部门只招聘五个人,但网申已达数百人至多,且绝大部分都是北京地区的名校。
与王小度的沮丧形成对比的是,其他高校求职的学生走在清华、北大的校园里窃窃私语,“再等等吧,等到清华北大的人都找到工作了,就轮到我们了。”
03 背负房贷的失业者
在从事二级市场投研的分析师赵焱因为工作压力大,本打算2018年年底跳槽,但新的用人单位给出的薪酬条件并没有太大涨幅,最终他选择原地不动。
当然,除了薪资不满意,赵焱还有别的一番考量:裁员潮下,他担心跳去新企业一旦赶上裁员,新员工或将最先遭殃。
两年前赵焱贷款买房,虽有公积金抵扣,每月仍需还款五千左右。算上家用,他的存款仅能支撑两个月。
背上房贷的年轻人在职场都会变得小心翼翼,一位刚买房的互联网员工告诉百度App,“买房后总是夹着尾巴做人。”
知乎上一个关于“年底被裁员,房贷还不起怎么办”的贴在有数百条的评论。题主表示在2018年初高位买了一套房,每个月房贷占工资50%,如今被裁,投简历没有回复,找不到工作,不知2019年的房贷该怎么办。话题末尾,题主写了一句“还不起只有跳楼吗。”
针对如果失业了如何还房贷的话题,赵焱充满焦虑地说,只能找父母早亲戚借钱,或者是找网贷平台借款。如果房贷延期三个月未交付,银行或将向法院申请冻结房产并进入拍卖流程。
04 专家:企业或将加大裁员力度
百度App接触的多位求职者都在期盼2019年,他们希望经济形势能够好转。
本轮失业潮是经济下行所导致的吗?
如是金融研究院执行总裁、如是资本创始合伙人朱振鑫告诉百度App,导致2018年出现裁员潮的主要原因有两个:其一是终端需求不佳,多数行业销售数据是在下行的;其二是部分行业原本需求并不强烈,但在供给侧的推动下进行产能扩张,如新能源电动车,这类企业随着2018年政策补贴的下滑,产能也在出清,也导致了用工需求减少。
过去几年在资本的裹挟下,共享单车、互联网造车等新经济企业相继成为神话,空前的融资额催生了更多的岗位需求,出现经济过热情况。在经过商业模式验证后,这些新经济企业如美团等或成功上市,或如ofo等面临破产压力,过热的经济潮消退后企业出现融资困难,不得不裁员求生。
朱振鑫认为本轮的裁员潮会给社会就业带来一定压力,但不必太担心。本轮失业的人群较上一轮失业潮人群学历更高,不会给社会造成太大压力,但会影响到消费需求。
智联招聘大数据显示,IT/互联网行业的招聘职位数与去年同期相比减少51%,连续第二个季度出现需求负增长,职位的收缩幅度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整体来看,中国人民大学就业研究所与智联招聘共同发布的《中国就业市场景气报告》,2018年三季度基于智联招聘数据统计的招聘需求人数同比下降27%。
这厢裁员潮不断,另一边是企业减少招聘需求,失业的人该何去何从。
朱振鑫表示,国内岗位还是足够供失业人员就业的,只是需要进行“就业降级”。
制造业等其他相对薪酬低一些的岗位还是出现“用工荒”,只是愿意从事的人变少了。
过去在资本裹挟下,企业快速扩张,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繁荣。当资本浪潮退去,泡沫破裂,在滩头留下一堆搁浅的残帆断桅,徒留一声悲叹。
12月8日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5周年庆典暨2018年第四季度宏观经济形势分析会上,中国民生银行研究院院长黄剑辉认为,2019年就业压力可能会上升。随着经济下行加深,失业压力也在逐渐加大。
民营企业是创造新增就业的主力,目前国家虽然出台了一系列扶持民营企业的政策,但民营企业是否扩大投资,除了考虑融资因素之外,还要考虑未来的市场需求以及市场准入、产权保护等因素。从11月制造业PMI来看,企业的生产活动预期指数回落至54.2%,这是2016年2月以来的最低水平。企业对于未来前景不乐观,可能会加大裁员力度,导致失业率上升,这是2019年另外一个需要关注的风险。
1月15日,百度App咨询黄剑辉对2019年就业形势的看法时,黄辉表示研判没有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