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就在万圣节前夜的那个上午，日本警方在神奈川县座间市发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公寓：8个冷藏箱及工具箱里，装有多达240块人骨，其中包括腐坏的人头。9个人的尸骨（8名女性和1名男性）散发出猫砂都掩盖不住、排气扇也散不去的强烈异味。

这个公寓的租客——27岁的犯罪嫌疑人白石隆浩当即被捕，并随后向警方承认其杀害9人的罪行。目前，9名受害人的身份已全部确认。白石隆浩面临抛尸罪、谋杀罪等多项罪名。

▲白石隆浩Takahiro Shiraishi。图据澳大利亚新闻网

这起发生在日本的连环杀人案，让美国的社交媒体公司——推特意外“躺枪”。原来，这名连杀9人的杀人魔，正是通过推特搜寻有自杀倾向的受害者，将他们诱至家中，再将其杀害分尸。白石隆浩因此被人们称为“推特杀人魔”。被用作了犯罪工具的推特，一时之间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根据BBC报道，推特CEO杰克•多西近日接受日本NHK电视台采访，首次回应此事。他表示，这起案件“非常不幸，非常令人悲哀”。

然而，这起连环杀人案，真的是社交媒体之罪？

▲藏尸骨的箱子分布图。图据海峡时报

通过推特寻找目标

将受害者诱到家里实施犯罪

当地警方是在调查一起失踪案的时候发现这起惊天大案的。一名23岁女子于10月21日失踪后，哥哥发现她曾在推特上发过一则邀约自杀的推文。随后，他破解了妹妹的账号，找到了她跟白石隆浩的来往信息。

当被询问这名23岁失踪女子的下落时，白石隆浩指着门口的一个箱子说：“在里面。”

在白石隆浩名为@hangingpro（上吊专家）的推特账号上，漫画头像中的男子，脖子和手腕都有明显的红色伤痕，脖子上还挂着绳索。而一旁的自我介绍中，他说：“我想帮助那些在苦痛中的人，随时私信我。”

▲白石隆浩推特账号之一。图据每日邮报

在他的推文中，可以找到各种引诱受害者的踪迹，甚至直接邀约“让我们一起死吧”。他还缜密地计划，确保受害者的所有救助可能都被斩断。他在10月6日的一条推文中说：“在自杀以前，不要告诉朋友、家庭成员，也不要在社交网站上说你要去死。”

为了防止受害者在最后一刻退缩，他通常约在受害者家附近的车站，然后再一起前往他的公寓。将受害者引诱到家里后，他便用酒精、镇静剂或绳索，让受害者失去意识之后再实施犯罪，当天就将他们杀害。

为性侵及劫财而杀人

9名受害者身份全部确认

“尽管我在推特上说想自杀，但我根本不想死。其实根本就没人想死。”据《日本时报》报道，白石隆浩告诉警方，明知道那些受害人只是想找人倾诉，并不是真的寻死，他还是杀害了他们。他的目的就是性侵及劫财。

这9名受害者身份已全部确认，包括15岁的高中女生Kureha Ishihara，两名17岁的高中女生Natsumi Kubo 和Akari Suda，19岁的女大学生Hinako Sarashina，26岁的母亲Hitomi Fujima，21岁的公司雇员Mizuki Miura，以及20岁的男子Shogo Nishinaka和25岁的女子Kazumi Maruyama。

▲9名受害者。图据澳大利亚新闻网

一名女性还告诉富士电视台，她曾通过邮件和电话，跟白石隆浩联系了长达两个月。十月里的一天晚上，她还在电话里听到了女性呻吟的声音，但白石隆浩什么也没有向她透露。他们本来约定在白石隆浩被捕的第二天见面。“他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在饮料里放安眠药，让我失去意识，再用绳子勒我；要么等我在看电视或做其他事的时候，他拿绳子从后面勒我。”

这名后怕不已的女子说：“如果我跟他见面了，那大概已经跟其他人一样被肢解了。我太幸运了，但直到现在都还后怕不已。”

因匿名功能而受欢迎

推特成有自杀倾向者联系渠道

那9名受害者中，最大的只有26岁，最小的才15岁。

根据日本政府数据显示，在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中，推特远比instagram等社交媒体受欢迎。推特允许匿名，让年轻人免除了实名负担，因此大受欢迎。

同时，日本是全球自杀率第六高的国家，尤其是年轻人的自杀率居高不下，而女性的自杀倾向尤为严重。根据日本健康部消息，四分之一的女性有过自杀念头。

▲事发公寓。图据网络

于是，社交媒体成了日本年轻人谈论死亡和自杀，甚至相约自杀的便利途径，也成了被白石隆浩利用的工具。那些缺乏生活阅历的初高中学生尤其容易相信社交媒体上的陌生人。三名高中女生就这样枯萎于花季。

“那些（受害人在社交媒体上的）呼救被利用，被操控。”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在新闻发布会上指斥犯罪嫌疑人，称其“行径极为恶劣”。

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重演，由多个组织构成的委员会已经建立起来，商讨如何进行有效的自杀干预。其中不排除对推特进行规范管理，对那些针对“问题青年”的“捕猎者”采取行动。

▲白石隆浩Takahiro Shiraishi。图据BBC

推特更新规则

要求用户不可“宣传鼓励自杀”

在白石隆浩被捕之后，11月3日，推特更新了规则，要求用户不可“宣传或者鼓励自杀及自我伤害”。

推特的日本发言人Kaori Saito称，并不是因为这个案子改写了规范，而是在既有规则上增加了内容，更明确地指出什么不可以做。

“我们要负起责任来，确保我们的社交工具以积极健康的方式使用。” 推特CEO杰克•多西在采访中也指出，要推特自动删除带自杀倾向的推文不太现实。毕竟，删掉推文和评论并不能阻止人们自杀。让那些有自杀倾向的人，联系到那些能切实帮助到他们的人，才真正有用。

“人们需要有个地方诉说，需要有人倾听。一旦把所有出口都堵上，只怕自杀率会更高。” 自杀干预组织Befrienders Worldwide Tokyo 的工作人员Akiko Mura告诉法新社。尽管社交媒体这次被利用，成为凶犯寻找目标的工具，但也正是推特上留下的踪迹最终让他暴露。